柳條湖的蓮花

剛剛發(fā)出新芽

炮彈狂妄地叫囂 

他們被楔入地下

蓮藕在淤泥里梗著脖頸

每寸縫隙都滲出屈辱的淤青

蓮葉在干涸中昂著頭顱

每道裂痕都布滿銹蝕的彈片

月光擦拭水紋

水紋是卷宗上未完成的審判

湖面變成不肯愈合的水晶

水鳥銜走枯葉

枯葉是檔案里沒蓋下的印章

湖里只剩滿是傷痕的蓮花 

觀光客的鏡頭

總對(duì)不準(zhǔn)土壤里未瞑目的根莖

寫生者的畫筆

也描不出蘆葦里未篡改的證詞

有人用柳條

編織籬笆

有人把寂靜

釘進(jìn)傷疤

只有柳條湖的蓮花

靜靜地不說話

在滿是淤泥的地下

生出新的枝丫